通过了高级公寓的门禁,我和沈风两人现在就站在林家的门口。
感觉站在这里就如同在地狱门前徘徊一般,我的内心不免有一些惊慌。
只要这门一打开,里面涌出大量的恶灵冤魂就会将我吞没,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吞咽了几口唾沫。
看来再稍等一会儿,等我攒足了勇气,就进行下一步。
然而,沈风并没有和我商量一下,就擅自按下了门铃……
“有什么疑问吗?”沈风看见我刚伸出一半的手,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林家的门突然开启,像有一道冷风从房里倾泻而出,直扑我的面门。
门缝里露出一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。
此刻的我很想攥住沈风的衣袖。
从屋内出来的并非什么妖魔鬼怪,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,我刚才看到的异样光芒大概就是他那金边眼镜的反光。这个男人大概就是林汐雨的父亲,态度谦和,文质彬彬,确实和林汐雨有几分相似。
“你们是?”
林叔叔的笑容依旧,只是他的眼睛却在我和沈风之间不停来回。
沈风向他鞠躬行礼,我见状也跟着这么做。
“叔叔您好,我们是林汐雨的同班同学,听说林汐雨同学受伤了,所以来看看她,我是沈风。”
“我是夏小阳。”
“是吗?你们稍微等等,屋里还有些乱,需要收拾一下。”
嗯,收拾?我昨天来的时候见他们家还挺干净,这么快就弄脏了?
林叔叔将房门掩上,我和沈风两个人就在原地等待。
大概是我耳朵更敏感的缘故,我听见房子里边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。我瞧了一眼沈风,他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“怎么来的是男生?”
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?昨天把汐雨背回来的那个男生,我让他再今天过来一趟,你是搞教育的,看看他有没有说实话。”
原来如此,所以昨天才不让我和林汐雨见面,是在看我和林汐雨说的是否有出入吗?
我自认为我昨天说的都是实话,并没有出岔子的地方,而且林汐雨应该也会回答同样的话,因为是事实,所以肯定相同。就算再让另一个人来听,再让我说一遍,说的话还是一样的。
而且令我不理解的是,林汐雨崴脚这件事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小事故,但为什么林阿姨会这么重视,难道是有其他理由?
“他?不是他们吗?门外来了两个男生。”
“两个人?”
门再次被打开,这次开门的人换成了林阿姨,她的眼神不停地在我和沈风之间徘徊。
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夫妻两人的动作都如出一辙。
“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?赶快进来吧。”林阿姨微笑着招呼我们进去,我俩就恭顺地进了林家的大门。
林阿姨让我们去沙发坐着,我又坐在了昨天坐的位置,沈风坐在我的旁边,林叔叔在我对面。
“来,喝茶,我刚泡的红茶,你们觉得如何?”
好高兴,和昨天相比,今天好歹还有茶喝。
我看着杯中红色通透的茶水,心中发表者棒读式的感想。
在女主人殷切地注视下,我又不能不喝。
将茶水送入喉咙,确实有一股甘甜的味道。
“好喝”
“确实好喝。”
在我和沈风都称赞后,林阿姨才心满意足来到她老公身边坐下。
那么,所谓的餐前甜点已经送上,那么就该到正餐时间了吧。
“叔叔阿姨,当时是我不小心和林汐雨同学撞到了一块儿,才会让她崴到了脚,所以我感到很抱歉。”我率先说话,做足姿态,好让他们对我的埋怨减少一些,“但我说的全都是实话,这就是一次偶然发生的事,并没有其他原因。如果叔叔阿姨还要问一些其他问题,我都会回答。”
“要抱歉的话,我也应该说一声抱歉,”沈风接着我的话说着,“是我安排林汐雨同学参加了女子长跑比赛项目,才会让她受了伤。”
“我其实知道这是意外而已,但是呢……”林叔叔犹豫了一下,又转而问我,“你是夏川的孩子吗?”
“是的,我是夏川的儿子。”我老是点头。
“我只记得夏川有个漂亮的女儿,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儿子,哈哈。”林叔叔为了缓和气氛而在这个空间里添加了一些笑声。
我长得不漂亮还没让你记住真是抱歉了。
“我和你父亲还算认识,他是公安局的,我是教育局的,我们当时在市立二中联合举办了嘶——”
嗯?
我瞧见林叔叔挥起了左手。
“叔叔,您这是……”
“哦,在赶苍蝇,好好的家里边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只苍蝇?”说完,林叔叔又向空中挥手几次。
“林叔叔,你这手臂上怎么变红了一块儿?”
“被苍蝇叮的。”
“被苍蝇叮的?苍蝇还会叮人?”
“口误,口误,是蚊子,这年头蚊子还真是厉害,老是吸我的血。”
“是呢,”搭腔的是林阿姨,“这家的蚊子不光是吸你的血,还打扫家务,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呢。”
“……”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。
“换个话题吧,”林叔叔呵呵一笑,掩饰尴尬,“你确定你当时不是和我女儿汐雨约好的吗?”
“我确定,我说的是实话。请相信我,我们真的是偶然遇见的。”尽管已经说过了几遍,我还是要将这件事说明说清。
“那我就说的直白一点,”林叔叔十指紧扣,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你们是汐雨的朋友吧?”
林叔叔这句话问得我有些发蒙,我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,他指的朋友到底是要达到什么程度,如果只是认识、交谈很愉快就算,那么我和林汐雨便是朋友;如果要达到交心的程度,我与她见面才不到几天而已,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。但是,要在她父母面前说出:不不不,我和她并非朋友的关系。这样是不是太不顾场合了?
就在我犹豫的时候,沈风把他的答案说出了口:“嗯,我和林汐雨同学是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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